吃穿一旦不愁,便觉时间缓慢。这不,再过两年就退休了。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虽也经由几十年瓜菜代的日子,毕竟是国内宁静无战事,只需硬挺而煎熬过去,理性地补充食品、常态保健,于是就常常遇见那些,本属“古来稀”的老头老太,竟吃撑得翻筋斗、练书画呢。一名年迫八秩的老学者,童颜鹤发、元气沛然,牙齿未脱一颗,每天要咥锅盔夹辣子。有人讨教他摄生术,他说:天天早上睁开眼,别急着起床,先做个十五分钟睾丸保健操吧。
此睾若何详细操法?不曾打探,横竖我不盘算猎取此功,由于五十岁后,业已构成老乡人习性:平明即起床,泡茶坐书案,纸上种庄稼。若是赖床挺尸,窗外的空调管道里,栖居其洞的鸟家族,便要大放厥词:起来好鸟,赖床坏鸟!我曾有一联颇受传诵:睡去即去世,醒来又更生。是说存亡一体,生中有死、死里含生,轮回来去不绝永恒也。可是一个死字,关于个别性命而言,究竟属于天下末日。身后是什么?没有人晓得。因而产生了宗教。宗教的谜底摆在那边,信不信由你。
我四十岁后,死字是常常冒出脑海的。八岁时祖母作古,第一次发明死很可骇。一个活生生的,最心疼我的人,说殁就殁了,就埋进土里了。但却没有将死字与本身联络,唯认为死字是属于岁数大的人。后来上小学、初中、高中,总有一个两个同砚短命掉,这才确信老年人的说辞:存亡路上无老小,并以庄稼为例,说你看你看那,总有几株苗子,冒出地盘不久,便枯死了。有的庄稼眼看效果之际,竟也溘然莫名其妙地死去——恰如一个人成亲不久,俄然离世了!
人生无常,变数难测。假如碰着急需要办的事,我就想我大概活不了几天了,因而放松办,省得留下烂尾工程。有些事却不能急,需求文火,比方把毛笔字写得跨越苏东坡,那就得逐步玩儿。无妨假设本人脸厚,能活一百岁,一副自在淡定的,伪劣老禅师风韵。总之,生亦无须过喜,死亦毋须大悲。怙恃早去了另一个天下,咱们身后,或可投进双亲度量,耍赖撒娇,理直气壮地索要好吃的好穿的。
每次过马路,等待红灯一秒一秒减缩,顿觉性命恰如此景,一天一天被切掉,因而甚么工作都想开了,任何占领任何争抢,都很荒谬可笑了。你连本人的光阴都无奈占领,况且其余。咱们不管是谁,一概是生也宇宙尘,死亦乾坤埃。遂无悲喜,快且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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