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梦拉和爸爸》
又看了一本话题沉重的儿童小说——《雷梦拉和爸爸》。因为家庭困窘这个话题本身的沉重,小说以童真、轻松的笔触进行叙述,让人不会带着忧郁读完,但又不会觉得肤浅。
关于困窘
故事一开始,爸爸失业了,家里的天好像突然坍塌了下来,车贷、房贷、税金、买日用品等等的钱都没有了着落。雷梦拉一一划掉了圣诞节清单上渴望得到的每一份礼物,挑了一支粉红色的蜡笔在圣诞节清单上写下了唯一的“礼物”——“快乐的家庭”。
爸爸开始不停地填写申请表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份工作,焦虑地守在电话机旁边,不敢外出,生怕错过一个通知面试的电话。爸爸找工作万般不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容易生气,烟抽完一支又一支,比以前抽得更多。直到姐姐因为该把仅有的钱用来买猫粮还是买香烟跟爸爸大吵了一架。
妈妈细心地盘算着家里的开支,开始开源节流,从兼职工作换成了全职,家里不再买薯片、泡菜或焦糖苹果。
大腕儿是一只宠物猫,妈妈把猫粮换成了市面上最便宜的,大腕儿不肯吃,到处找寻食物,直到饿得喵喵叫才肯勉强吃一点儿妈妈准备的猫粮,以致于它对爸爸雕刻的万圣节南瓜灯动起了手脚。
万圣节雕刻的南瓜灯被大腕儿啃咬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妈妈舍不得扔掉,削掉南瓜灯上被猫舔过的部位,放在了冰箱里,千方百计做出了南瓜派、南瓜蛋糕、南瓜汤等食品给家人们吃,直到雷梦拉和姐姐一提到南瓜便会觉得恶心。
洗衣机坏了,全家都被那一大笔维修费吓坏了。小汽车不能倒车,需要换一个变速器,可惜对他们来讲太贵,需要申请分期付款,可这也是一个大麻烦。
雷梦拉好不容易争取到能在圣诞节表演一只小羊,可是小羊戏服却成了一大难题,妈妈工作没有时间缝制,更多的原因则是家里没有一点儿多余的钱买制作戏服的布料。甚至,雷梦拉的鞋子太小,开始挤脚了都不敢告诉妈妈,因为买了鞋子就更不可能再有多余的钱买小羊戏服布料。最后妈妈用有着粉红色兔子花样的白绒布旧浴袍做了一件小羊衣服,还做了一条白绒头巾,上面画了两只粉红色的羊耳朵,用爸爸的白色长袜做了羊蹄子。雷梦拉因为这套寒碜的戏服,不愿意走上表演的舞台,而躲在教堂的地下室。
关于美好
爸爸失业了,但他没有忘记在失业前最后一次发薪水的时候,给孩子们买流行零食作为小礼物。家庭经济即将变得更加窘迫、拮据,父母商量过后,还是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给了孩子们。雷梦拉在心里许下了愿望,希望全家人包括大腕儿在内,都能幸福快乐。
雷梦拉渴望自己像电视里做广告的男孩子一样可以挣得一百万,从而减轻家庭负担,她记住了广告里的歌曲,记住了广告里的皇冠、焦糖苹果和连裤袜,她也开始排练广告,穿上了不合身的连裤袜,学着广告里的“妈咪”口吻,自制牛蒡皇冠。结果,却因牛蒡皇冠让她失去了自己的部分头发。在这个过程中,爸爸洞察到了雷梦拉的这个小心思,在给雷梦拉解除牛蒡危机时,他说:“我敢说,那个男孩的爸爸一定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女儿,她在很小的时候用手指画画,在猫身上擦手,还把自己的头发剪下来,模仿秃头的叔叔。现在她长大了,七岁了,还把用带刺的花做成的皇冠戴在头上。要知道,并不是每个父亲都能如此幸运地拥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些饱含着真爱的话,让雷梦拉那颗刚刚体会哀愁的心变得快乐!
邻居送了一个大南瓜,一家人准备做一个南瓜灯。笼罩在窘困中的家突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活力。通过分工合作,爸爸熬夜雕刻出了一个介于放电和冷笑之间的全世界最邪恶的南瓜灯——嘴巴一边往上翘,一边向下沉,满嘴整齐又方正的牙齿,锯齿状凶恶的眉毛,两个问号状的耳朵,月牙形的鬈发。
在姐姐和爸爸的争吵中,雷梦拉得知抽烟会让爸爸肺变黑,损害身体健康。小小的她急哭了,极度担心爸爸的身体,开始启动了拯救爸爸的行动。为了让爸爸戒烟,她和姐姐在家里贴满了有关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并将爸爸烟盒里的香烟抽去换成卷成烟状的小纸条。有一次放学后,她发现爸爸不在家,内心充满了恐惧,她怕失去爸爸,误以为是自己对爸爸的戒烟要求太苛刻,爸爸不要她了,急得坐在家门口痛哭起来……
“大多数的爸爸都不会和小女儿一起画画,可是雷梦拉的爸爸却在自己能买得起的情况下,给她买了蜡笔和画纸;大多数的妈妈不会在厨房做晚餐时,不停迈过横铺在地上的一长卷画纸,而是会大声斥责:“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没看到我正在做晚饭吗?”大多数的姐姐更不会在采访别人时带上妹妹一起去,她们会在分橡皮熊的时候说自己比较大,所以要分更多……”
若家庭的困窘是黑夜,那么家人之间的互相理解、互相关爱、互相鼓励,相亲相爱、快乐地活着便是黑夜里的光亮,能给人温暖,也能给人希望和方向。雷梦拉一家人将困窘的日子过得温情幽默,过得有滋有味,即是一种诗意、从容、镇定、希望的姿态和幸福的生活。
“儿童文学要直面苦难的缺失”、“没有苦难的成长是不完全的成长,是’缺钙’的成长”这是儿童文学研究者的呼吁。或许《雷梦拉和爸爸》这本书可以教会我们如何与孩子谈苦难,如何在苦难中快乐与满足地活着,所以请打开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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